宿命之环-第81章 绯红 new
asian av
1 月前

“原初那位上帝?”卢米安挑了下眉毛。 他周围的旷野上,无形无色的火焰突地燃起,炽烈张扬。 抱着婴儿欧弥贝拉的普阿利斯夫人微笑说道: “灾祸两条途径里藏着‘原初上帝’的复活布置,图铎和奇克交合生下克丽丝芒娜和茱蒂丝的过程中,‘原初上帝’的意识也有了一定的复苏,那对双生儿自然也是姐弟。 “反过来,融合进你身体的如果不是欧弥贝拉和吉达斯,而是‘伟大母亲’别的神子,刚才那场融合里,祂们根本发挥不了作用,缺乏必要的象征和神秘学联系。” 听到这番话语,卢米安左肩那颗脑袋,左右转动,让分属于奇克和亚利斯塔.图铎的两张脸孔交替望向普阿利斯夫人。 卢米安努力控制住焚烧这处彼岸世界,将它毁灭的冲动,脑海内霍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原来是这样,欧弥贝拉真是被直系亲属杀死的,所以祂才会那样诅咒白银城…… 之前,卢米安还推测这是因为欧弥贝拉最终的死亡源于白银城居民的弑杀,而白银城居民都是祂的信徒,相当于祂这位“母亲”的孩子,以子弑母、以人弑神,自然可以引发“必须死于直系亲属之手,否则将变成恶灵”的诅咒。 现在看来,这可能确实是原因之一,但绝对不是全部的原因,甚至不是最关键的那个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欧弥贝拉第一次被杀的主导者是“远古太阳神”! 这位是“原初上帝”的继承者,当时体内可能还有“原初上帝”部分意识和精神复苏,只是尚能压制! 这种情况下,在欧弥贝拉眼里,不就是继承了父亲意识和精神的神灵用源于父亲的非凡能力袭杀自己吗? 卢米安一下明白了,在科尔杜村时,普阿利斯夫人为什么要诱导本堂神甫亲手杀死刚生下来的欧弥贝拉。 如果只是取被直系亲属杀死这个象征,她作为母亲,完全可以代劳,不需要另行设计,弄得颇为麻烦。 唯一的解释是,婴儿欧弥贝拉必须被亲生父亲、象征着“永恒烈阳”的本堂神甫杀死一次,只有这样,象征才能全部具备,形成闭环,在神秘学上可以成立! “‘永恒烈阳’,‘永恒烈阳’……” 卢米安瞳孔放大,悚然一惊,迅速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知道让本堂神甫成为欧弥贝拉父亲是取‘永恒烈阳’这个象征后,他一直在疑惑一个问题: 为什么非得选“永恒烈阳”? “蒸汽与机械之神”、“知识与智慧之神”、“风暴之主”不行吗? 类似疑问没持续太久,明白原因是奥萝尔同时具备“穿越者”、灰雾气息、“巫师”、有个弟弟这些条件,被“隐匿贤者”灌输了对应知识,召唤出了有问题的“白纸”后,卢米安就认为这纯粹只是一个巧合,只是奥萝尔居住的科尔杜村刚好信仰“永恒烈阳”。 现在,他忽然明白,这不是一个巧合,而是必要条件。 “穿越者”、灰雾气息、“巫师”、姐弟关系外,还有一个隐含的条件: 居住在信仰“永恒烈阳”的地区。 卢米安记起了自己还是“永恒烈阳”浅信徒,偶尔会去科尔杜村圣西斯教堂参加弥撒,做做祷告时,听本堂神甫做过的某些赞美: “伟大的父!” “所有生灵的父亲!” 它们不是“永恒烈阳”的尊名,但又写入了圣典,常在各种宣传和赞美语里被提及,真真实实存在! 伟大的父! 卢米安望着普阿利斯夫人,脱口而出道: “‘永恒烈阳’有问题?” 普阿利斯夫人浅笑回答道: “很早之前,祂体内就有‘原初上帝’的意识复苏,有段时间,甚至连自控都会偶尔失去。 “经过漫长的时光,祂终于控制住了异化的自我,达成了脆弱的平衡,能在一定程度上借此利用‘混沌海’的力量,但必须小心翼翼,控制次数,否则污染和异化会加深,平衡将被打破。” 说到这里,普阿利斯夫人笑靥如花地反问道: “你应该知道欧弥贝拉真正诞生为什么很重要了吧? “祂真正的父亲是‘原初上帝’,祂现在的父亲是‘永恒烈阳’,‘永恒烈阳’体内则有‘原初上帝’复苏的意识。 “当祂实质上诞生,‘永恒烈阳’等于‘原初上帝’这个象征就会得到加强,两者之间的神秘学联系将交融在一起。 “等于‘原初上帝’的象征得到很大加强之后,‘永恒烈阳’努力维持的平衡还能存在吗?” 由各种抽象概念和象征符号交织成的星界。 与炽热金黄太阳相连、被混沌包裹的那个光之巨人,突然脱离了和“愚者”的战斗。 祂一下缩了回去,重新与散发出神圣光芒的金黄太阳叠加在一起。 那炽烈的太阳表面,暗色陡然增长,如同斑块,迅速就覆盖了半张“脸孔”。 金黄巨大的太阳时而变成一个俊美、朝气、有着一头金色短发、罩着纯白长袍的年轻男子,时而又扩展为炽烈燃烧、光芒刺目的大火球。 那年轻男子的表情已变得扭曲,身躯被体内渗出的黑暗影子半包裹着,不断消融,那恐怖火球的暗色越来越多,神圣逐渐减少。 忽然,金黄太阳的背后隐秘地勾勒出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是女性,穿着层叠却不繁复的幽黑长裙,上面就像点缀满了璀璨群星,祂的肋部、腰间,各有两条手臂长出,覆盖着深黑的短毛。 “黑夜女神”! 这位女神的六只手中,两只拖着沉重的黑色巨镰,两只捧着黄金打造而成的鸟类古老饰品。 两只对着“永恒烈阳”举起了一把仿佛橘红光芒凝成的巨剑。 脸庞扭曲、罩着白袍的年轻男子望了眼“黑夜女神”原本所在的位置,发现那里有一条张开了巨大翅膀的恐怖羽蛇正带着祂自身的倒影堵住裂缝,维持屏障。 那条羽蛇只能坚持很短一段时间,并且还是在“黑夜女神”未脱离星界的情况下。 “永恒烈阳”回身望向“黑夜女神”,异常痛苦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黑夜女神”其中两只手捧着的鸟型黄金饰品飞快有了变化,这让祂背后浮现出了一条笔直、宽阔、幽暗、没有颜色的虚幻长河。 这条长河静静流淌,和“黑夜女神”的距离已变得很近。 “大灾变时,我就有些猜测,拿到‘注定的疯狂’后,彻底明白了你的反常。”“黑夜女神”嗓音轻柔得仿佛在安抚“永恒烈阳”入睡。 沉重的黑色巨镰和那把橘红光芒凝成的巨剑同时劈向了“永恒烈阳”,速度很慢,但却带动了那条没有颜色的幽暗长河,并让金黄太阳被暗色覆盖的进度出现滞缓。 朝气俊美的“永恒烈阳”奥赛库斯笑了起来。 祂竭力压制着自身的异化和防御的本能,望着“黑夜女神”,正色恳求道: “请杀了我。” 祂宁愿神陨,也不愿失去自我,苟延残喘! 忽然,祂的脸庞又一次扭曲,暗色占据了太阳表面,古老的声音仿佛跨越历史而来: “你如果杀掉祂,屏障将失去又一个支撑,还能挡得住外面那些吗?” “黑夜女神”情绪没有波动地回答道: “我刚才看见你在和‘堕落母神’合作,而你是最强‘公证人’。” 说话间,祂没有丝毫迟疑地劈下了沉重的黑色巨镰和橘红光芒凝成的巨剑。 幽黑虚幻的长河也似乎流淌了过来。 深夜还未入睡的人们,这个世界所有的强者,同时将目光望向了高空。 炽烈金黄、灿烂纯净的太阳升了起来,照亮了整个世界。 下一秒,那太阳分崩离析,化作一道道带着暗色的神圣光芒飞向不同地方。 这就像群星在以雨的形式落下。 ………… 第四纪特里尔,半坍塌的张扬宫殿侧面。 普阿利斯夫人笑容不变地说道: “欧弥贝拉的真正降生还有两个象征上的重要意义。 “一个是,作为‘原初上帝’和‘母巢’的神子,祂完全来到现实世界后,曾经顶替过祂身份的那位,还能承受起这个命运,保持最基本的状态吗?” ………… 抽象概念和象征符号交织成的星界内。 丰腴柔美、怀里抱着婴儿、脑后有一轮虚幻红月的“大地母神”莉莉丝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崩溃瓦解的金黄太阳和那道劈下黑镰、巨剑的身影。 虚幻红月忽然受到某种牵扯,一下跃入了“大地母神”的身体。 那具丰腴柔美的身躯瞬间开裂,从裂缝处迸射出了一道道绯红的月光。 “阿曼妮西斯,让我沉睡,这样,我的权柄和象征,还能为屏障,发挥一点作用。”“大地母神”莉莉丝极度痛苦又非常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语。 刚终结“永恒烈阳”的“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身影如被橡皮擦擦掉一样,消失在了原本的位置。 然后,祂出现在了“大地母神”莉莉丝的背后。 几乎是同时,伴随着“太阳”的坠落,高空亮起了一颗又一颗星辰,赤色的、橘色的、金色的、蓝色的、褐色的……足足八颗。 它们皆是巨大,如同新的太阳,降低到了和绯红圆月一样的高度,压得无形的屏障发出实质的破碎声,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明显的裂缝。 支撑屏障的力量不够了。 刚让“暗影之树”彻底崩解,只剩树根,还未来得及击杀斯厄阿和缇瑞艾的“愚者”先生抬起脑袋,望向了星界。 祂所有的身影陡然消失,出现在了那里,迅速变成了几个符号和各种概念。 那些符号有的由部分“无瞳之眼”和部分“扭曲之线”组成,有的是层层叠叠的门,有的是形似时钟指针的根根手指…… 摇摇欲坠的无形屏障随之平稳了下来。 “神弃之地”,连绵山脉的顶端。 暗色太阳坠落后,这里的黑暗跟着消失了。 巨大十字架旁,穿着简朴白袍、留着浓密金须的“空想家”亚当恢复了正常,祂的脚下是一道有五个脑袋、非常邪异的浓郁黑影。 祂和祂的黑影同时望向了前方,那里有一片包容着所有颜色所有可能、既虚幻又真实的“海洋”。 在“混沌海”的深处,似乎有一道古老的声音在说: “来吧,我的孩子,来和我融合吧。 “你没有时间了,末日即将来临,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冒险和我融合,然后公平地争夺主导权。” “空想家”亚当和“真实造物主”格里沙将目光投向了山下,投向了“神弃之地”外面。 祂们看见了南北大陆,看见了贝克兰德、特里尔、费内波特城、圣密隆等城市,看见了因太阳爆发而醒来的人们,看见了山川、河流与大海。 祂们收回了视线,踏入了那片包容着所有颜色的混沌海洋。 祂们沉了下去。 ………… 第四纪特里尔,半坍塌的图铎宫殿旁。 普阿利斯夫人用留恋不舍的眼神看着卢米安和奥萝尔,叹息着说道: “欧弥贝拉最后那个重要象征是: “以前祂由‘母巢’和‘原初上帝’生下,现在,祂由代表‘伟大母亲’的我和象征‘永恒烈阳’的本堂神甫生下,既然‘永恒烈阳’等于‘原初上帝’的象征得到了加强,‘母巢’等于‘伟大母亲’的象征也会有类似变化。 “而且,‘母巢’和‘伟大母亲’本身就有非常紧密的、近乎一体的神秘学联系。 “这样的变化下,‘伟大母亲’会得到什么?” 卢米安未做回答,心有所感地将目光投向了高处,投向了那片无形无色的火焰。 那里已变成夜空,绯红的圆月骤然变亮。 镜中世界某处,刚击碎“黑之魔女”本体和镜中之我的芙兰卡也抬起了脑袋。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半神都望向了高空。 原本就仿佛挂在钟楼顶端的绯红圆月毫无征兆地又下沉了一截,像是穿过了无形的屏障,来到了每个人的屋顶,来到了旷野的树上。 薄纱般的妖异月光随之洒满了大地和海洋的每一个角落。 绯红一片,宛若鲜血。